铁建“变轨”,央企抛弃新能源又增一员?
日前,中国铁建董事长戴和根在接受《国资报告》记者采访时表示:类似集中式光伏、风力发电这些已经开始过剩的项目,中国铁建绝不能再投,否则就是“转型”不“升级”。
作为年营收超万亿元的基建巨头,中国铁建此前在西北大型风光基地建设中承担了多个EPC总承包项目,其态度的转变标志着央国企在新能源领域投资逻辑正发生改变。
事实上,中国铁建并非孤例。2024年以来,新能源装机“巨无霸”国家电投已通过“出售、转让、停止”陆续剥离低效光伏资产,中广核集团、中车集团等30家央国企也接连挂牌转让旗下新能源公司股权。
集体“退潮”动作的背后,折射出的是央国企在新能源投资领域逐步进入中后期阶段后,对项目进行优化和调整的适时调整。
2021年12月30日,国资委公布《关于推进中央企业高质量发展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的指导意见》提出,到2025年,央企可再生能源发电装机比重达到50%以上。
自此,电力央企们开始大刀阔斧建设风电、光伏项目,于2024年下半年基本完成装机比重指标。
随着摊子越铺越大,问题也随之出现。2024年7月,中央巡视组巡视国家电投就指出,国家电投光伏产业“大而不强”,对应的整改方案需要“做精存量,做优增量”。
问题普遍集中在收益率上,当前集中式光伏电站的回报周期已从6年拉长至10年以上,近几年其新增的新能源项目有近40%无法完成项目立项时承诺的收益率,部分项目资产效益不高、持续亏损,甚至是投产即亏损,呈现出增量不增利,甚至“贬值”现象。
以甘肃为例,当地的开发商表示,在2022年获取的某光伏项目指标,2023年年中开始建设并完成了组件招标,但到现在,该项目已亏损高达8000万元。
同时,随着风光新能源平价上网政策的实施,以及新能源入市等带来电价下行,电价也成为了影响新能源项目收益率的最大不确定因素,而对于一些仓促上马存在技术迭代落后、选址规划失当等“先天不足”的项目,利益更是得不到保障。
要考虑到,能源央企们不是做慈善,他们还存在着资产负债率要控制在65%以内的“一控”经营指标,而新能源开发需要极高的投入。
想要精打细算,“做精存量,做优增量”,势必要抛弃掉一些“累赘”。如国家电投“甩卖”的项目公司,有多个公布了2023年以及2024年的部分财务数据,均呈营收、净利润下滑甚至亏损,亦或高负债。
图源:北极星太阳能光伏网
目前,中国的风光新能源装机已经达到12亿千瓦;到2030年,中国的风光新能源装机还将翻一番;到2060年实现碳中和,中国的风光新能源装机将增长到60亿千瓦左右。
央国企们仍将继续扩张新能源版图,以主业为建筑行业的中国铁建为例,公司将新能源布局的重心转向分布式光伏等细分赛道,其提出的“五新赛道”战略中也包含“新能源”,可见其重视性。
同时,正如戴和根所言:“转型不是换个赛道继续内卷,而是要在价值链顶端建立话语权。”为追求“量”与“质”的均衡优化,央国企对新能源投资的态度发生了改变。
首先是将资源向高效率技术倾斜。如聚焦BC电池、15000千瓦 海上风机、液流电池等前沿技术。2024年以来,五大发电集团的组件集采中,BC(背接触)、HJT(异质结)等N型组件的采购占比已从2022年的不足10%跃升至40%。中国华能、中国大唐更首次设立1GW专项BC标段,释放出明确的技改信号。
其次是新建平台公司整合内部新能源企业。9月18日,国家电网公司与南方电网公司签署组建《广东藏粤直流电力运营有限公司股东投资合作协议》;10月23日,龙源电力拟16.86亿元收购8家新能源公司股权,装机容量达到203.29万千瓦,通过整合与重组优化资源配置,促进了新能源发电业务资源在产业内的高效流动和优化配置。
最后是重构新型电力系统。电力央企的投资重心从单一发电转向“新能源 调节能力”,《加快构建新型电力系统行动方案(2024—2027年)》中提出充分发挥新型储能的调节能力,将调节能力作为电力规划的重要组成部分,根据CNESA数据,2024年我国新型储能招标市场规模持续增长,共有528家企业发布储能系统招采信息,同比增长68%,越来越多的大型央国企选择采用集采/框采的形式。
在这轮转向中,央国企也将倒逼新能源企业转型升级,优质企业有望借此机会进一步巩固市场地位,扩大市场份额,而部分竞争力较弱的企业则可能面临被市场淘汰的风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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